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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的意思是以后你要形成股份制？你要一步步将产业变成你自己的？”钱传仁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。“不，爸爸。”钱小宝摇摇头：“我不会将家族的产业变成我自己的，只是，我要有自己的产业。我可以为了家族牺牲自己，但是，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和孩子过不上她们想过的生活。”钱传仁又是一愣，慢慢地问道：“你是说，我没有给你和你的妈妈幸福？”钱小宝摇摇头说：“爸，你想多了，这和幸福不幸福没有关系，但是，这和尊严有关系。”看着父亲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，钱小宝诚恳地说：“爸，我希望我能心安理得地拥有我的私有财产，我希望我能给我挚爱的人她想过的生活。”“你，有没有想过你二叔一家，他们会怎么想？”钱传仁的声音有些难过。“爸，我想二叔会同意我的想法的，难道，每年二叔从爷爷的手里接过存折的时候，心里就没有过任何想法，就能那样的心安理得？我们是一家人，一家人才不能让别人心存内疚。”“而且，说句不敬的话，现在是二叔从爷爷的手里接过存折，若是以后爷爷不在了，二叔怎么好意思接过你给他的这些金钱？他又用什么名目来接这些金钱？”“还有，以后呢，你觉得我和弟弟的关系能到你和二叔这般亲近吗？”这最后一句话，深深地刺痛了钱传仁的心，他一直以来就是担心儿子的这个想法，没有想到，钱小宝今天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。“爸，现在，用家里的产业形成股份，对于二叔，这就是他的产业，我们不过代为管理，每年是家族的分红，是二叔应有的，不仅仅是二叔，弟弟得来也可理直气壮。有什么不好呢？”钱传仁看着年轻的儿子，看着他眼里的自信，缓缓地问道：“若是有朝一日，你二叔抽回了自己的股份呢？”钱小宝淡淡地说：“爸，你所担的并非是二叔抽回股份，而是我不给二叔分红吧。”钱小宝垂下眼帘，思考了一会说：“我还没有想到那么多，我不认为我会做到那般绝情。”心里加了一句：落兮从没有想过她父亲的钱，又怎么会贪图我们家的金钱。钱传仁闭上眼睛，儿子所说的话，他也曾想过，只是不愿意承认儿子所说的话会成为现实。但是，儿子说的不无道理啊。现在父亲还在，自己还在，若是有朝一日，父亲和自己都不在这个世上，儿子若起了异心，弟弟一家就会分文不得，而弟弟一家若是要报复，那么，就是两败俱伤。谁能保证人心不变呢？钱传仁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，他还记得年轻时父亲对自己说过的话：兄弟齐心，其利断金。可现在，自己要怎样和父亲说。他无力地挥挥手，这一天来得太早了些吧，他宁愿自己没有看到这一天。钱小宝看到了父亲的伤心，心里有些愧疚，父亲兄弟和睦的神话被自己打破了，可是，这是早晚都要发生的，钱小宝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。他轻轻地站起来，退出书房。回到自己的房间，钱小宝陷入了沉思，接下来，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呢？规划钱传仁无力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，儿子的提议，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。平心而论，儿子说的没有什么错，可是，可是那是自己的弟弟，自己的亲弟弟。这些话要怎么和父亲说，一想到父亲对未来的设想，对未来的期盼，兄弟齐心，同舟共济，钱传仁就觉得心里像被利剑刺过一样，狠辣辣地痛。不孝啊。钱小宝没有想到那么多，他回到房间里，和落兮通了一会电话，又沉浸在自己的设想里。那一片区域，政府的搬迁计划很久了，可是一直没有实施，很大原因是弊大于利。南边的一个煤矸石山，北边的一条河，中间是狭长的区域，平地起再多的高楼，就算是小区内配套合理，也摆脱不了地理位置带来的环境不足。动迁的费用，建设的费用，若是不能带来高额的利润，没有人肯开发这里的，关键还是周边的环境不给力啊。这样一大片的地区，将市区切割成两个部分，真是可惜了，若是把它建设好了，整个城市就会浑然一体。钱小宝回忆着自己上午看到的周边环境，煤矸石，是一个资源，可以利用煤矸石发热的特点来发电，但是建一个电厂，那是要中央的批示，不单单是钱的问题，若是批示那么容易弄下来，想必这个电厂早就开始动工了。不过，这倒是父亲企业转型的一个方案。钱小宝摇摇头，把这个念头先放到一边，有时间再和父亲讨论这个问题吧。那么那条河呢？河岸很宽，到这个位置的时候，河岸基本没有任何规划，连一个漂亮点的河堤都没有，一到枯水的季节，上游的水库不放水了，大片大片的河床就露出来，只有中间一道几十米宽的地方勉强还维持着水的流动，真可惜了一条那么长的河。能不能在河上做些文章？钱小宝思虑着，这一夜，很晚，房间的灯还亮着。亮着灯的，不仅仅是钱小宝的房间，他的父母，这一夜睡得也是很晚。钱传仁对自己的妻子是百分之百的信任，从自己还没有起家时，妻子就跟着自己，成家后，更是把一颗心都扑在了钱家上，这么多年，无怨无悔，若是没有妻子，钱传仁自问自己也达不到如今的高度，更不用说对弟弟的扶持和帮助了。妻子是一个善良的人，也是一个宽宏的人，钱传仁回到卧室，就一五一十地将儿子的意思全都告知了妻子。虽然一家人都睡得很晚，但是，还是按着彼此的习惯准时起床了。钱小宝锻炼结束后，早餐就准备好了，回房洗漱一下，一家人就坐在了一起。看到父亲的精神不是很好，钱小宝有些内疚，但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心态，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。“爸，妈，昨天睡得不好？”钱小宝还是关切地问了一句，嗯，是明知故问了一句。赵淑敏白了儿子一眼，手里却递过去一个包子说：“喝你的豆花去，刚回来就气得你爸一夜没睡好觉，你这个没良心的。”钱小宝接过包子，呵呵一笑说：“爸，一夜睡不好，总比千夜睡不好强，我若是个不孝的，就想法把持了家里的产业，到时候谁也不给，二叔还会拿枪顶在我的头上啊。”这么不经意地，钱小宝就光明正大地将以后可能出现的危机直接说出来。钱传仁和赵淑敏闻言一震，二人互相看了一下，钱小宝是不会这么做的，自己的儿子，自己还是有把握的，可是他的儿子呢？钱小宝没有给父母太多的思考时间，三口两口消灭了手里的包子，又喝掉了碗里的豆花，笑笑说：“爸，妈，我可没有钱啊，借我点钱吧。我总得自己注册一个公司。”钱传仁看看钱小宝说：“你不会这么快就有打算了吧。”钱小宝点点头说：“还不太成熟，但是大致的方向是没有错的。”“小宝，借你钱是没有关系的，不过，你能不能告诉我和你爸，你有什么打算吗？”赵淑敏放下手里的筷子，盯着儿子问道。钱小宝看看父亲说：“可以啊，但是前提条件，我昨晚说的你们要同意，我总得找合作方的，若是你们不同意，我就找别人。”这话，钱小宝不是威胁父母，他想好了，必须要有自己的产业，只有自己有能力了，才会堂堂正正地在家里有一席之地。不为自己，也是为了落兮，他不想自己的心里有遗憾。钱传仁叹口气说：“你就不想想你爷爷。”“爷爷也可以有股份嘛，”钱小宝对这个问题早就想好了：“我会给爷爷一个公司的职位，不但有股份，还有工资，省得爷爷一天到晚在家里寂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