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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莫总……&rdo;&ldo;嗯？&rdo;&ldo;我想……我想问……&rdo;&ldo;问什么？&rdo;莫云舟转过身来，站在原处看着她。此刻的宁韵然忽然觉得，能让这个男人为自己驻足，其实是很奢侈的事情。&ldo;如果……我是说如果，你现在已经有很多钱了，你会想要更多吗？&rdo;&ldo;为什么不？&rdo;&ldo;哪怕是要你做违背良心的事情？&rdo;莫云舟低下头来笑了：&ldo;你是不是什么《黑金》、《贼巢》之类的小说看多了？&rdo;宁韵然愣了愣，莫云舟怎么知道自己看这些小说？哦，一定是在她的房间里看到的。&ldo;我就是好奇问问。确实小说看太多。&rdo;宁韵然不指望莫云舟会回答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问题了。她伸手正要去摁电梯楼层的时候，莫云舟开口了。&ldo;挣钱对于我而言，不是为了满足物质需求。它更像是一种对胜负的追求。如果要用违法手段来挣钱的话，这种追求就没有意义了。所以我不会。&rdo;宁韵然傻在那里。&ldo;你呢？你是不忘初心，还是会为了五斗米折腰？&rdo;&ldo;我当然不忘初心啦！&rdo;&ldo;哦，是吗？&rdo;莫云舟脸上的笑容更加明显了。&ldo;因为我的初心就是要挣很多钱‐‐牛肉面里的卤牛肉要加三份！&rdo;说完，宁韵然就得意地笑着将电梯的门按上。她没有看到，莫云舟一直站在那里，直到电梯显示从地下上升到了宁韵然办公室所在的五楼才转过身去。两周之后，宁韵然正在进行小组讨论的时候，忽然听见了一片哗然声。&ldo;有警察来了！他们要找高总！怎么回事？&rdo;&ldo;警察？警察怎么会来？&rdo;宁韵然看见电梯门打开，走在前面的是身着西装一脸肃然的莫云舟。看来是原本下去取车的莫云舟听说画廊出事立刻赶回来了。她从来没有见过他露出这样的表情，傻呆呆地站在会议室的门口，旁边都是围观的同事。而莫云舟的身后，是身着制服的凌睿，在凌睿的身后，不仅仅是经侦队的人，宁韵然还看到了刑警队的也来了。这么大的阵仗，完全让画廊炸开了锅。莫云舟在路过会议室的时候，停下了脚步，看向宁韵然的方向：&ldo;大家别担心。不关大家的事。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。&rdo;当莫云舟离开之后，江婕就拽住宁韵然说：&ldo;会不会是那六个画家的画作有问题？&rdo;&ldo;有……有什么问题？&rdo;其实她比江婕更清楚这里面是怎么回事。两周了，老大确实差不多该收网了。莫云舟vs凌睿&ldo;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洗钱？&rdo;江婕小声说。&ldo;我当然知道。你以为我的学历是假的啊？&rdo;&ldo;那你知不知道艺术品交易是洗钱的一大途径？&rdo;&ldo;我当然知道。艺术品没有明确的价格。一幅画，买来的时候可能就几百块。卖出的时候，可以是上百万，这里面的价格差，就能被洗钱分子所利用。&rdo;&ldo;你不觉得梁玉宁那六个学生的画，成交量和成交金额不正常吗？我跟你讲，我怀疑，布里斯先生就是替违法分子收钱的，而那些买画的人，就是替违法分子洗钱的。这些所谓的购买方把黑钱用正当理由存入银行之后，再通过买画这个理由，把洗白后的钱都支付给了布里斯。这样布里斯就能以书画交易的正当名义拥有这些黑钱了！&rdo;宁韵然愣在那里，她还在想着老大到底查到了哪一步？他能出手，是不是这个案子已经尘埃落定了？刚才是莫云舟陪着凌睿来查案的，难道他也牵涉其中了？不过多久，警察就来将画廊的法务部和财务部的所有电脑和资料全部搬走了，所有主管的资料也被带走。江婕和几个同事纷纷涌到了窗台，看着警方离开。&ldo;我的妈！感觉惹上大事了！&rdo;江婕开口道。&ldo;估计明天我们就上头版头条了！得了得了！赶紧发简历找工作了！&rdo;&ldo;我今晚就写简历！&rdo;整个画廊人心惶惶。宁韵然站在窗台上，看着坐上警车的莫云舟的背影，有点落寞，有点心酸。此时的高峻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。他正在和布里斯通话。&ldo;高先生！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到底出了什么事？&rdo;&ldo;刚才画廊里的秘书给我打电话，说经侦和刑侦都来画廊里，把所有资料都带走了！&rdo;&ldo;什么？你现在人在哪里？&rdo;&ldo;我在去机场的路上！还好我早就准备了另一个护照！我只是不明白，你那边才刚刚收到卖画的钱，我这边就立刻被查！感觉警察早就准备好了一样！&rdo;&ldo;这就要问你了！我特地大费周章举办画展，就是为了让这些画的升值显得合情合理！而且到你们画廊去买画的也有十几个人，怎么还能被警方盯上！你那边一定有人泄露交易了！&rdo;高峻愣在那里，十几秒钟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：&ldo;我知道了！是蒋涵！是蒋涵！有一次蒋涵打了我这个电话，问我为什么不捧她了！然后就提到了大老板……老天，不是她的电话被警方监控了，就是她向警方告密了！&rdo;&ldo;那你还用这个手机给我打电话！&rdo;布里斯立刻将电话挂断了。高峻拖着行李箱，来到了海关。但是他没有想到，自己的手机早就被定位，他才刚排上队，警方就赶来将他拘捕了。而莫云舟也被要求接受调查。门外，是正在喝着茶的老吕和凌睿。&ldo;凌队，不知道为什么，我见到这个莫云舟的第一眼就有种直觉，他没参与高峻洗钱。&rdo;老吕摸着下巴说。&ldo;你是老经侦员了，所有直觉其实都是累积在经验的基础上。&rdo;凌睿笑了笑，&ldo;大概是因为这个莫云舟和我们之前所有打过交道的嫌疑人相比，气质不大一样。&rdo;&ldo;对！就是气质！身上每一点铜臭味。他不像是在乎钱的人。&rdo;老吕点头道。&ldo;不在乎钱的有两种人。第一种，就是真正的圣人，品性高洁，是金钱如粪土。第二种，就是钱多到花不完的，不在乎一个画廊洗的那点钱。&rdo;老吕笑了笑，又问：&ldo;那凌队，我们属于什么人？&rdo;&ldo;我们啊，是俗人。&rdo;&ldo;那凌队，我们什么时候进去和这位莫云舟聊一聊？我看他一直很淡然自若，和什么胡长贵还有消失的高峻……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。&rdo;&ldo;要么就是这个莫云舟真的跟这个案子没关系，要么就是我们遇到对手了。&rdo;凌睿扬了扬下巴，示意老吕陪他进去。打开门，坐在桌前靠着椅背的莫云舟微微点了点头：&ldo;凌队长，你好。&rdo;凌睿细细观察着眼前的男人。他有着清俊的五官，眉眼精致但并不阴柔，甚至于隐隐透露出一丝魄力。他的身型挺拔，因为穿着西装所以看不出到底有多少肌肉，是不是经常锻炼身体，但是单从莫云舟的坐姿，凌睿就能看出很多。&ldo;凌队长观察我很久了，不知道有什么结论吗？&rdo;莫云舟浅笑着看向凌睿。凌睿也笑了：&ldo;莫先生从小的家庭教育很好。&rdo;&ldo;这是必然的。您请我来这里，应该至少对我的背景有所了解。&rdo;&ldo;是啊，新加坡的莫氏，是东南亚有名的华商家族，实力雄厚，而且很有号召力。&rdo;凌睿顿了顿，&ldo;但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莫家给您提供的教育，而是指您的父母对您的谈吐以及待人接物方面的影响。&rdo;&ldo;谢谢。&rdo;&ldo;以及，您很自信，也很自律。&rdo;&ldo;自律的人都知道什么该做，什么不该做。所以我在这里可以很清楚地告诉凌队长，画廊的洗钱案和我没有关系。因为是事实，所以凌队长也找不到任何证据来拘捕我。&rdo;莫云舟说。每一个字都清晰，而且毫无急迫感。老吕看了一眼凌睿，因为莫云舟说的是事实，他们至今没有任何证据能将洗钱案指向莫云舟。如果莫云舟真的有问题，这个家伙就是一个难以攻破的硬骨头。凌睿也笑了笑，不急不缓地回答：&ldo;确实，就我们目前所掌握的资料来看，所有与洗钱案件有关的书画交易，您都没有直接参与，合同上没有您的签字，进出帐也和您无关，您只参与了画展《萌发》的策划和执行而已。但是有一点‐‐布里斯先生是经由您介绍给画廊的。现在您应该很清楚，布里斯就是利用你们的画廊来开画展，抬高那些没有名气的画作，然后卖出这些画，将黑钱收回来的吧？&rdo;&ldo;之前我不知道，但是现在我知道了。&rdo;莫云舟点了点头。&ldo;那么，您可以解释一下，您是怎么认识布里斯先生的？既然是您将他介绍给画廊的，可到了后面为什么所有交易又都和您无关了？这实在匪夷所思。&rdo;凌睿的目光看似带着笑意，实则充满压迫感地涌向莫云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