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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好高布伦先生来了，宁韵然陪着他将这次画展的作品参观了一遍。高布伦的眼睛很锐利，看完之后就对身旁的宁韵然说：&ldo;如果不是画展布局上的巧思，这些画可能都没有被欣赏的必要。&rdo;宁韵然很清楚高布伦的脾性，他不喜欢听虚头巴脑的话，大实话才和他的胃口：&ldo;确实，技法只能说和科班美院毕业的差不多，而意境上就差的更远了。&rdo;高布伦笑了笑：&ldo;宁小姐这么说话，小心你们老板炒掉你。&rdo;&ldo;我也就对着高布伦先生才敢这么说。不然，您再给几分面子，多看两眼？&rdo;&ldo;那我不是给画廊面子，是给你面子。&rdo;有几个喜欢收藏画作的商界人士见到高布伦，也迎上来问他对这些新画家的看法。高布伦的回答很巧妙，也给足了身旁宁韵然的面子：&ldo;论技法，比起前段时间的蒋涵，差了火候。风格特点也有待形成。但是情感的酝酿上比蒋涵还是真切一些。&rdo;蒋涵虽然最近有名，但是高布伦早就公开表示过不欣赏她。现在拿来跟蒋涵比，其实也是高布伦在侧面表示不认同。但是这些商人一听什么&ldo;情感酝酿上比蒋涵还是要真切一些&rdo;就打算去找高峻买画了。高布伦没有待太久，只说自己会在t市留到后天，请宁韵然明天一起去喝早茶。宁韵然不用想都知道组长一定会同意她请假，就答应了下来。她将高布伦送到了画廊门口，刚回到画展里，就看见赵婳栩笑意盈盈朝着自己走来。简直避无可避。宁韵然咽下口水，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。&ldo;赵总。&rdo;宁韵然非常恭敬地向对方问好。赵婳栩倒是很直接地扣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胳膊上，好像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一般：&ldo;这里的人都太无聊了，小宁陪我走一走吧。&rdo;&ldo;好啊，赵总不嫌弃我不会说话就好。&rdo;宁韵然有种强行上船的感觉。灌注正能量她们站在一幅画前，赵婳栩的表情像是很专心地欣赏着画，宁韵然却觉得她会直接进入正题，不会给自己太多思考的时间。&ldo;我留了我的名片给你，但是你一次都没有打过呢。&rdo;赵婳栩笑着说。&ldo;被……被没收了……&rdo;宁韵然心想干脆把锅甩给莫云舟好了。他和赵婳栩才是棋逢对手。&ldo;被谁没收了啊？&rdo;赵婳栩笑的很温和。&ldo;被……&rdo;&ldo;被我。&rdo;莫云舟的声音响起。很沉敛，明明声音不大，却有一种让人生畏的力度感。而宁韵然却在这样的声音里感到安心。&ldo;莫总。&rdo;赵婳栩回过身来。&ldo;你这样挖走我的人，会让我很没有面子的。&rdo;莫云舟的唇上带着他礼貌性的浅笑，眼底却是不加掩饰的寒意。&ldo;莫总开玩笑。你们云晟集团人才济济，小宁这样的小姑娘，我也只是觉得投缘所以想要有人去和我做个伴儿而已，莫总说到面子，这就让我有点发慌了。&rdo;赵婳栩还是带着笑。宁韵然却感觉到空气莫名紧张。&ldo;能让赵总觉得投缘的，当然是有潜力有能力的人才。赵总想要有人作伴，我也想。&rdo;莫云舟的声音平平淡淡的，还有点儿轻松，像是要调节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。但是什么叫做&ldo;赵总想要有人作伴，我也想&rdo;？我很百搭吗？&ldo;而且，能让赵总觉得投缘的，那就说明很有潜力。看来，我也应该花点心思好好栽培一下？&rdo;这时候，顾长铭走了过来，看着他们，问了一句：&ldo;你们在聊什么？&rdo;赵婳栩这才放开了宁韵然的手，走到了顾长铭的身边，用轻松的语气说：&ldo;我这不是很想帮你照顾小宁吗？想把她带在身边，好好教她。但是莫总舍不得啊。&rdo;顾长铭转而看向宁韵然的方向：&ldo;你现在这份工作，我觉得很好。学会计的多少都会有点死板，艺术能开阔你的眼界，让你的思维更活跃。&rdo;这让宁韵然呼出一口气来。赵婳栩的老板都这么说了，赵婳栩应该不会再来找她了吧？谁知道赵婳栩也不知道是开玩笑，还是若有所指地又说：&ldo;我说想要小宁到我身边来做个伴儿，哪知道莫总也说缺个伴儿。我想说啊，如果我不争一争，是不是小宁以后就要跟着莫总作伴儿，去云晟集团啊。&rdo;宁韵然顿了顿，作为经济侦查员平日里肯定是要关注这类资讯，马来西亚的云晟集团她当然听说过，一直都说要在t市成立分公司，而且投资额巨大，莫云舟是要去云晟吗？&ldo;云晟也很好。如果莫总愿意好好栽培的话。&rdo;顾长铭看向莫云舟的方向。&ldo;云晟是云晟，画廊是画廊。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，在画廊都做不好，哪里可能在纵合万象或者云晟熬出头呢？&rdo;莫云舟笑了笑。&ldo;那是自然。&rdo;顾长铭认同地点了点头。然后他面向宁韵然，又是他刚进来看见宁韵然时候的那一抹浅笑，&ldo;我觉得你的画展策划做得很好。&rdo;&ldo;谢谢顾总。&rdo;然后，顾长铭就带着赵婳栩走开了。宁韵然呼出一口气来，用力捶了捶胸口。&ldo;怎么？我还以为你很想跟着赵婳栩呢。&rdo;&ldo;我才不想！&rdo;宁韵然立刻表忠心，对着莫云舟冷冽富有压迫感的目光，一个紧张，把对着凌睿插科打诨的套路随口吐了出来，&ldo;我愿意做一块砖，画廊哪里需要往哪里搬！我会在内心灌注正能量，在阳光下灿烂，风雨中狂奔，面朝目标，永不言弃！&rdo;&ldo;我下次推荐你去参加演讲比赛。&rdo;莫云舟的手抬了起来，在宁韵然的后脑勺上弹了一下，&ldo;给你灌注正能量。&rdo;宁韵然的脑袋瓜子里被这一弹，就像翻天覆地了。莫云舟转身走了。而挽着顾长铭的赵婳栩一面对向他们打招呼的商界人士微笑，一面压低了声音说：&ldo;明明你知道高峻已经被凌睿盯上，应该和这个画廊保持距离，你却还来这个画展，不就是为了那个小姑娘吗？我帮你把她弄到身边来，你看起来还不大乐意？&rdo;&ldo;婳栩，让她留在该留的地方，就是我最希望看到的。&rdo;赵婳栩冷笑了一声：&ldo;你知道你说的这番话听起来像什么吗？&rdo;&ldo;像什么？&rdo;&ldo;你很喜欢一朵花，你不想把它折下来，而是让它长在别人家的花园里。你每次都故意路过，慢慢欣赏，然后离开。&rdo;&ldo;这样很好。不用花心思照料，又能看到。&rdo;顾长铭不以为意地回答。赵婳栩轻哼了一声。&ldo;不要再去摘那朵花了，就让它在别人家的院子里，好好长吧。&rdo;顾长铭压低了声音，用带有警告以为的语气说。为期七天的画展顺利落幕。有意向购买画作的人很多，但是在听到画廊的报价之后，都望而却步了。早晨，宁韵然在画廊八卦消息集散地的茶水间里煮着咖啡，听着几个经理人在那里闲聊。&ldo;真的不知道高先生是怎么想的。有人想买白响的那幅《千千阙歌》，开价一百五十万，高先生竟然嫌低？一个新人，作品也不过在画展里露了个脸，难道还想卖更高？&rdo;另一边的一个财务轻哼了一声：&ldo;你傻啊。高总会嫌弃一百五十万少了，那肯定有出更高的啊！我听说的是那幅《千千阙歌》已经有人出五百万的高价买了！白响的画，在我们这里，没有低于这个价儿的！&rdo;&ldo;卧槽？哪里来的土豪？一掷千金啊！&rdo;&ldo;哪个土豪我是不知道，但是听说法务那边已经在拟定购买合同了。&rdo;宁韵然呼出一口气来，她知道，那些帮毒枭秦冕过黑钱的人就要开始运作了。不知道凌睿有没有从高峻的手机上监听到这些人到底是谁。这些天，凌睿也没有联系她，也许就是正在忙着调查这些人。&ldo;小宁！今天晚上高总要请客了！祝贺我们画展之后这些画家的作品大卖啊！&rdo;江婕凑到宁韵然的面前大声说，将正在想事情的宁韵然吓了一跳。&ldo;啊？什么？&rdo;&ldo;我说高总请客！不但请好吃的，晚上还一起去唱k！高级会所唱k！你说我们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待遇了！看来这次高总赚翻了啊！&rdo;&ldo;哈哈哈，是啊！&rdo;&ldo;不过大家最期待的还是莫总啊！莫总从来不会参加我们这些人的活动，但是这次听说会赏脸啊！你就不想听听看，莫总唱歌是怎样的？&rdo;宁韵然将江婕的脸推开：&ldo;别想的那么美好了！也许莫云舟就是吃个晚饭就走了。&rdo;&ldo;能一起吃晚饭也好啊！&rdo;江婕一脸粉红泡泡。宁韵然属于画廊里少有的无车阶级，晚上聚餐也是蹭着江婕的车，去到了瑞颐大酒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