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见到薛安都拦路,五王子和六王子同时拔出了腰里的刀,朝这个害他们地人砍去,那刀砍得又急又快,像是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。
薛安都见他们拔刀,眼里闪过一丝得色,装作未料到他们会痛下杀手的样子,用手臂挨了一刀,血花飞溅,他疾退两步,反手拔刀,嘴里大喊了起来,“你们当真要害我等性命。”
薛安都这一声喊,那受了伤,犹自淌着血的手臂都让帐中的其他人盯向了持刀的五王子和六王子,铁勒王尤为愤怒,他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真有胆子在他面前拔刀伤人。
五王子和六王子也不是蠢人,他们知道自己这一挥刀,等于是没了生路,索性一不做,二不休,一条道走到底了,两人也不管平时的小怨,一齐奋力挥刀杀向了仍挡在路口的薛安都。
“反了,反了。”铁勒王大怒了起来,说话间他已是命人拿下两个儿子,而这时帐子里五王子和六王子的护卫也回过了神,拔刀和那些反应过来的王子交上了手,好让自己地主子逃出去。
看着帐中乱作一团的情势,铁勒王拔出了自己地刀,亲自杀向了两个儿子,如果他们两个要他的命,不把他当父亲,他又何必把他们当儿子。
见铁勒王亲自杀入,薛安都眼里深处闪过一丝冷酷,他挥动着手中的刀锋,将五王子和六王子的刀势引向了过来的铁勒王,他的招式极其巧妙,浑然叫人看不出半点异样。
见两个儿子的刀锋砍向自己,铁勒王的眼里也闪过了杀机,他的刀重重地砍了过去,只是并没有下重手,若是可以的话,他还是不想亲手杀了这两个儿子,只不过薛安都并不让他如意,他的刀锋刁钻地点在了六王子的刀锷处,那一点之力,让六王子的刀锋不由自主地滑向了挥刀的铁勒王手臂。
手臂一热,铁勒王看向了持刀的儿子,眼里是无比的震惊,就在那刹那间,他手里的刀锋猛地回斩,斩向了六王子子,这一次他再没有留手,若是砍实的话,六王子就算不死,也要去掉半条命。
抵挡着暴怒的父亲,六王子知道自己再没有退路,也豁出了性命,和父亲厮杀在了一起,而一旁的五王子则被薛安都死死地缠住,让他不能趁机逃出大帐。
一直注意着薛安都的李严宗,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个如雾一般难以捉摸的青年,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的事情,都是他所挑动的,而运刀时的那几分巧变,也可以看出他的心机绝对深沉。这样的人,实在是可怕,还好他站在大秦这一边。
刀锋入体,六王子看着面前一脸狰狞的父亲,嘴里吐着血,大喊了起来,“我是你儿子,你为什么要听那个杂种的话。”他的母亲是贵族出身,所以他向来看不起长相不似铁勒人的薛安都,只是可惜他此时临死之前的悲怆之语,却只是让铁勒王更加的暴怒,骂薛安都是杂种,岂非连他也一起骂了进去,猛地拔出刀锋,他一脚踢倒了六王子,跨着大步杀向了五王子。
见父亲挥刀朝自己砍来,五王子心胆俱寒,也顾不得身旁的薛安都,全力一刀封住了父亲的刀锋,只求活命再说,只可惜已经杀了一个儿子的铁勒王早已失去了理智,此时他要做的就是将这个也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儿子杀掉。
见铁勒王刀势凶狠,薛安都默默地退到了一旁,他知道五王子也绝难活下去,权力之路,本就是血腥和累累白骨所铺就的,对铁勒王这样的人来讲,父子亲情也及不上手中的权力。
不过片刻,大营里,五王子和六王子的护卫被斩杀殆尽,和他们的主子一起去了黄泉路做伴,铁勒王提着滴血的刀子,看着被自己亲手格杀的两个儿子的尸体,看向了周围战战兢兢的儿子们,“今晚谁都不许走。”今晚的事情,也把他逼到了不得不做出决断的时候,他要先下手为强,把那些老家伙全部干掉,真正地做铁勒之主,而不是一个被掣肘的假王。
原的冬天寒冷而且漫长,对于生活在草原上的部落来早早地准备好过冬的干草,一整个冬天里,便缩在帐子里,等待着冬天的过去。对他们来讲,在冬天打仗,简直和送死没什么区别,所以铁勒人在入冬以后,对于有着大秦军团驻扎的回鹘大营的戒备松懈了下来。
呼啸的北风里,不时有几声凄厉的狼嚎在落着大雪的天地间回荡,更显得苍凉。薛安都立在雪中,看着满眼的落雪,不由回头看向穿着一身侍卫衣服的李严宗道,“已经十七天了,他们未必能来。”
没有回答,李严宗只是沉默地站着,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仿佛薛安都说的话和他半点关系都没有。看着安静的小个子男人,薛安都自嘲地笑了笑道,“在这样的大雪天里行军,只要稍稍出些意外,就是全军覆没的局面。”
李严宗终于开口说话,他的声音就像落下的雪一样,带着股刺人的寒意,“先做好你自己的事情。”
薛安都听着那刻板的声音,叹息着摇了摇头,走向了远处的金顶大帐,李严宗也不说话,只是跟着他走进了那处象征着铁勒王权的大帐。烧着炭火的大帐里,温暖如春,除了薛安都,其余几个铁勒王子都早已到了,看到这个平素不太和群的兄弟也来了,那几个铁勒王子都是露出了惊异的目光。
“我还以为二哥真地对这个位子一点都不在意,没想到也是装出来的。”为人向来刻薄地四王子语带讥讽地道。他们众兄弟中,薛安都最喜读汉书。自视甚高,说话里总是有股子看不起他们的味道,是以他们都很讨厌这个长相与他们迥异地兄弟。
薛安都不想理会这些没有任何关系的‘兄弟’废话,径直走到了帐子的一角,安静地等起了还未到来的铁勒王,李严宗就站在他身后。冷眼打量着他的那些‘兄弟’。
见薛安都退让,四王子大笑了起来,语言更加放肆,“我道二哥整天读那些汉书,有什么大本事,原来只是学会了做缩头乌龟。”
薛安都依旧不动声色,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那些侮辱他的话,看上去还是那什么事都不在乎地样子。
见薛安都仍只是安静地站着,四王子反倒觉得他是看不起他,根本就没把他放在眼里。不由恼怒了起来,低声骂道。“没种的东西,不愧是那个贱人生下来的野种。”他的声音不高,可是却足以传到薛安都的耳朵里。
帐子里忽地闪起一道刀光,快得如电,众人中,只有李严宗看清了出刀的人。当刀光凝滞。众人看到向来低调的薛安都执着刀架在四王子的脖子上,都是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,他们没有想到向来没什么声音的薛安都刀术竟然这般凌厉迅猛,着实是让他们意外。
吐着寒气的刀锋紧紧逼着咽喉,一道浅浅地血线渗了出来。四王子的脸色煞白,可是他仍旧大喊着道,“有种你就杀了我?”做出了一幅不怕死地样子。
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?”薛安都的语气平静,只是那双总是蒙着雾气的赤瞳里忽地爆发出了浓重的杀意,他以前不和他们计较,只是他不想堕了身份。和个夷狄做口舌之争。
“住手。”随着一声大喝,见铁勒王从内帐出来。那被刀架着的四王子又恢复了胆色,“你…”
可惜薛古都话还未说完,薛安都已是收了刀,左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嘴巴上,接着退回了站着地地方,也不管铁勒王的脸色有多难看。四王子的嘴里躺着血,一嘴的牙断了大半,呜呜地模样好不凄惨,让那先前几个也笑了薛安都的兄弟都是心生寒意。
“带四王子下去。”铁勒王看着一脸满不在乎的薛安都,皱了皱眉,他了解这个儿子,看似沉默寡言,实则极有主见,他膝下诸子,只有他最出息,只是却一向不亲近自己而已。
“安都,你为什么要打你四弟?”铁勒王不说杀字,说了一个打字,便已是先替薛安都开起了罪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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