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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雀将军却毕恭毕敬地说:“殿下远道而来,未曾相迎,实属失职!”“小点声、小点声!”逝云连连吩咐道,“这里人多嘴杂,我不想沿路惊扰,你只管喊我名字,无妨!”说到这里,逝云转头对着一旁的天晤加了一句,“你也一样。”天晤点头示意,羽燔这才没有了行礼的意向,逝云便安心松了手,笑道:“有什么事,我同你回府再说。”御璟忽然干咳了两声,别有用意地看了逝云一眼。旁人看在眼里不解其意,逝云则心照不宣,又对着羽燔补了一句:“临行匆忙,母后有些事情没有与我交代清楚,正好借你信使一用。”羽燔理所应当地回道:“我南宫朱雀府上下自是全凭殿下差遣。”逝云笑了笑,再次小声提醒他:“现在还在外面,喊我名字。”茶楼的大门终究还是被里面的人给打开了,那蓝衣少女从里面出来,撑着伞就走到了羽燔身边为他遮雨,乖巧又自豪地说:“爹爹刚才好生厉害,一招制敌,杀得这魔物全无还手之力!”逝云一听这少女称羽燔为“爹”,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,不得不开口问:“这位是……”御璟虽然也很意外,但见了逝云这般模样哭笑不得,干脆把脸转向一边,面无表情不再多看他一眼,没人知道这心思深沉的御璟此刻又在想些什么了。羽燔见逝云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女儿,有所误会故而心中悦然。少女见了逝云这般模样却是烦的不行,只是碍于父亲在此不便出言不逊。谁知羽燔却推着少女撑伞的手往逝云那边去,并对她说:“枫儿,快给大公子撑伞。”“什么大公子?”少女抵触地想缩回撑伞的手,羽燔却执意抓着她的手腕往逝云那边推。逝云连退几步,婉拒道:“不必了,我看这伞太小,只够她一人遮雨。”因逝云有言在先,羽燔在此无法对女儿明说,只得先向逝云介绍说:“末将不才,这是小女羽枫,让大公子见笑了。”逝云面色越来越难看了,他看着御璟面带退缩之意,说:“御璟,不如我们……”御璟见他脸色不对,上前将逝云一拉,大声说话好盖过他的声音:“这风大雨大的,有什么事去了朱雀府慢慢说!”逝云与他意见相左,意欲解释什么:“不是,我的意思是……”御璟神色肃然的强调着说:“是的,您一路上都是这个意思!”共旻突然蹿了出来,紧跟着御璟旧事重提:“也好,先送他去朱雀府找个地方关起来,然后我们再找个空旷的地方打一架!”羽燔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名突然冒出来的少年,面色严峻地说:“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?”“朱雀将军有所不知……”不明就里的共旻正要解释的时候,御璟忽然吼了他一句:“闭嘴!”一旁羽枫听得用心,猜道:“这人莫不是个犯人?”羽燔脸色大变,当即厉声呵斥道:“胡闹!”训斥声中,羽枫被吓了一跳,好似在这慈父面前从未遭受如此斥责,困惑地多看了逝云一眼,嚣张傲慢之态顿时收敛了许多。☆、浴室一路上并未向他人表明身份的逝云,入了朱雀府后什么也没管,直接去浴池洗澡。话说街心屠魔时,魔血飞溅,虽都被雨水冲走,但逝云总怀疑自己身上是不是还沾染了当时的某些气息。而且,自从出了月墟洞后,逝云一路奔波南行,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,今日淋雨时难免受冻,现在泡入这热汽腾腾的浴汤之中,顿觉筋骨疏通,浑身困顿乏力,一时半会儿不愿出来。四方池边上,出了浴的御璟正站在屏风旁,取下挂在上面的最后一件外衣穿上,并对逝云说:“我先出去,你可别在这里面睡着了。”逝云懒洋洋地靠着池壁,对他说:“弘凌怎么没有跟来,要不你去帮我看看他是不是半路上跟丢了?”御璟正系上衣带,漫不经心地说:“这人举止畏畏缩缩、言辞闪烁不定,没跟上来怕不是一件坏事。”“你这人怎么这样?没看见他都饿成什么样子了吗?”逝云不放心地说,“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,而且你不是很想知道他当时是怎么制住你然后把我救走的吗?”御璟直截了当地对着逝云说:“那你倒是说给我听呀!”“你先去找。”逝云谄笑起来故意卖关子。其实御璟也很想去,只是还有一层苦衷,他如实向逝云说道:“不行,我一出这朱雀府,共旻肯定找我跟他打架了!”逝云无所谓地说:“打就打呗,你是考核官,他是与试者,反正你也跑不掉。”“这小子打起架来跟不要命似得,不死不休,万一我失了分寸伤了他个好歹,如何向他爹白虎将军交代?”说到激动处,御璟还朝逝云这边走近了一步,压低了声音说,“再说了,谁说我跑不掉了,只要下一个与试者找上我,我便立刻把考核机会给下一个人。信物我只有一枚,也只能接受一次挑战,这事情不就解决了?”“没想到,你也会心慈手软。”逝云看着御璟坏笑起来,优哉游哉地将乳白色的浴汤缓缓浇在自己身上,一片花瓣没有随浴汤落入池中,而是贴在了他的肩上。御璟蹙眉解释道:“上次为了追你,在北华城外试炼场被他拖住,要不是我及时用鱼形牌拼成的空间转移令把他送走,不把他打个半死他是不会住手的!正常人没有个深仇大恨谁会这么玩命缠斗不休,况且我还欠着他爹那么大一个人情,这狠手我下得去吗?”“你看你这小心思算计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,”逝云忽然想到了他急需解决的问题,便说,“你快给我想想,我这婚事怎么个退法比较合适?”见逝云忽然没正经地问自己这样的问题,御璟没好气地说:“怎么退都不合适!”“你这语气怎么好像是在跟我置气?我也是受害者呀!必须得在清缘知道这事之前把它给解决了,要不然、要不然……”说到后半段逝云自己都说不下去了,好似有些后果难以设想或者说是不敢轻易说出口来。御璟毫不同情地说:“你自找的!”“我自找的?我何时说过要成亲了?”逝云两手一摊,“母后问都没问我就把这事定了,在月墟洞见了面又不跟我说,害得我一进这南落城就被打得措手不及!”御璟站在浴边,无所事事地理了理衣襟腰带,说:“一定是这次你擅自出宫,杳无音信、日久不归把天后气得不轻,她这才用了法子要给你收心。”“收心?”逝云觉得这说法荒唐便嗤笑起来。御璟不为所动,继续煞有介事地说:“一旦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之时,你还有时间整天想着怎么往外逃吗?肯定先忙着生孩子去了!”“生孩子?”逝云听了这话便想深入了些,忽而脸色一红,大声反驳道,“我怎么能随随便便跟一个不认识的人生孩子,生孩子这种事情必须要找心上人啊!我心里、心里除了清缘再无他人……”说完这话,逝云脸色已然通红,一路染到了耳朵上,不知道他又在想些什么,眼神忽然羞赧飘忽起来,一时间没敢与御璟对视。御璟仿佛看穿了他压在心底却翻腾上来的躁动心事,居然嘲笑起来,而且笑声越来越大,此时逝云慌忙找来了水瓢用力舀水往自己头上浇去,好似忽然很忙一般认真洗澡,没再跟御璟搭话。御璟看够了逝云青涩羞臊的样子,畅然大笑过后才好心对他说:“你这事真不好办,天后也不知道你这趟出行会遇见什么人、碰到什么事。没跟你商量是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中宫,她上哪儿去找你商量,可不是你自找的?虽说是被你气坏了才这么做了决定,但你也确实到了成婚的年龄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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