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庄鱼终于松了一口气，关上门后被轻轻拍两下，终于安静下去。她拿着披风下楼，一群人在店里东摸摸西看看。“姑娘，这是什么呀？又滑又亮，还能看见外面。”小士兵问道。庄鱼把披风塞进柜子里，从柜架上取下几个杯子，说：“听爹爹说好像叫玻璃。”“不好意思，我在卖牛乳，所以最近家里没有茶……大人们介意喝牛乳吗？”她不好意思地问。一干人瞬间垮脸，他们永远忘不了塞外的那股骚臭味，想要拒绝，又不忍心看她伤心的模样，左想右想两全其美的法子还没想出来，空气中飘散着一股纯香味，带着微微的甜，香得人口齿生津。庄鱼从装奶的机器里接了几杯奶放上托盘，端到他们面前。他们看看她奇怪的衣着，又看看奇怪的透明杯子里的纯白奶汁，闻着空气里弥漫的香味，心里止不住的诧异。怎么和塞外的牛乳不一样？钟正率先端起尝了一口，香醇可口，带着淡淡的甜，很轻，一点也不腻，乳汁入喉，瞬间抚平了心底的燥热，让人心神舒畅，仿佛连肩上的重担都卸了下来。果真和塞外的牛乳大不相同，难怪宫里的贵妃娘娘最喜牛乳，原来这么香甜。他压抑住心底的欢喜，看眼站在一旁的人儿，不同于中原的异样服饰，没有施胭脂香粉，青丝散在后背，无任何装饰，却异常美丽，美得惊心动魄。看久了都似被勾去魂魄一般。钟正搁下杯子，道：“姑娘的牛乳甚好，味醇气香。”“大人喜欢便好。”她抿嘴轻笑，转头看见小士兵空了杯，“可要再饮一杯？”小士兵连忙点头。“哇！那不是塞外产奶的牛吗！”小士兵指着屋外的奶牛叫道。一群人惊喜地看过去，简直不敢相信京城外竟然有这种东西，一时叽叽喳喳互相说个不停。钟正正襟危坐，一点也没有参与进去的打算。庄鱼有点摸不清他这块木头是什么意思，难道是对她不感兴趣？“大人……”她走过去怯怯地叫，声音软得一塌糊涂。钟正疑惑地抬头看向她。庄鱼正准备张口，身旁突然插进来一句话：“钟大人！你今天为甚一直扳着脸不说话啊？是不是哪不舒服？”小士兵可记得寻常里钟大人很喜欢和他们说闹。冰冷的空气里，钟正却觉得浑身烧烫。他咳嗽一声，一本正经的道：“并无。”说着侧头看了庄鱼一眼。他记得小侄女说过，他面无表情的时候最好看，所以他现在应该是好看的吧？一阵沉默。钟正不自在地端起杯子喝奶，挨到嘴才发现杯子已空，他又尴尬地放下。庄鱼看着他的动作，心道原来是个假正经。她抿嘴轻笑：“我帮大人续一杯。”伸手去拿，却被他一把盖住，抬手速度过快碰到庄鱼的手心，他惊得差点跳起来，手指温润的触感，又软又嫩，就像上好的白玉腐，让人忍不住想握在手里不放。他稍稍侧头去看庄鱼，见她低垂了头，贝齿轻轻咬着粉红的下唇，两颊生云，粉若流云，绚丽得迷人眼。“本官……”钟正别别扭扭地想道歉，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。庄鱼抬起粉红的脸轻摇头，而后转进柜台后。他尴尬地轻咳一声，对士兵们叫道：“好了，休息够了，回城。”士兵们立马应是。“不再多呆一会儿么？”庄鱼问，说完似觉说错话，立马捂上嘴垂下头。钟正听着她挽留的话，再瞧她娇羞的模样，心下一喜，却还是一本正经道：“本官有要事在身，改日再登门造访。”庄鱼点头，找个盆装完柜子上用玻璃瓶盛好的牛奶，端到钟正面前，小声道：“民女没有什么能拿得出的东西以回报大人们的救命之恩，适才见大人们爱饮牛乳，愿以牛乳来回报大人们的恩情，希望大人们不要嫌弃。”将铁盆塞进钟正怀里。“这不行！我们带走了，你明日卖什么？”钟正看见柜子上已经没了这些牛乳。庄鱼盈盈一笑，指着屋外的奶牛道：“现挤的牛乳才是最美味，这些瓶里的牛乳是今早盛的，原本想着午时进城去卖，哪料……”说着低了声音，“大人就收下吧，你若不喜欢，便予你夫人饮也可，这牛乳最是美容养颜，定能让你家夫人愈发貌美。”钟正咳一声，正声道：“本官还未娶妻。”庄鱼诧异地睁大眼，乌黑的眼睛亮着莹光，宛如玉珠子，只见她红着脸小声道：“大人未有，其余大人有吧……而且，饮牛乳也有强身健体，消痕去疤的功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