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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是她承受不起，是他承受不起。良久，尚萌萌沉声道，&ldo;饵不出现，鱼不会上钩，你很清楚。明天如果我不在，魏祖河会立刻警惕，你们之后的所有计划都会落空。&rdo;&ldo;如果落空，那就之后再找机会。&rdo;&ldo;如果落空，你能保证三爷那边不出状况么？你能保证他能在那种突发状况下救出计九的妹妹么？&rdo;她喉头干涩，伸手轻抚他坚韧的颊，&ldo;用那么多人的命来抵我可能的&lso;意外&rso;，穆城，你不会这么做的。&rdo;他眸色极深，盯着她，&ldo;我会。&rdo;&ldo;你不能。&rdo;尚萌萌咬了咬唇，沉声一字一句，&ldo;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，那就让我和你一起面对一切，所有的结果，好的，坏的，我们都一起承担，好不好？&rdo;穆城没有答话，只是伸手把她抱进怀里。她纤细的双臂从他精壮的窄腰上环过，收拢，扣得死紧。她闻到他身上的荷尔蒙体味和淡淡的沐浴露味道，让她由内而外地感到安定。他们一向没什么默契，但这一刻，她已经知道他的答案。墙上的钟静静地走，时间静静流淌。忽然，尚萌萌问道，&ldo;上次在j市的ktv黎，我让你学了一首歌，你会了么？&rdo;屋子里极静，不知过了多久，低沉而又略微沙哑的嗓音响起，&ldo;我从未如此相信，如此确定，谁会是我的宿命，直到你的光晕，在我黑夜降临……原来这所有曾经，只是作为背景，衬托终将破晓的黎明……&rdo;他低低地哼唱，她安静地聆听。不多时，一首歌唱完，尚萌萌清了清嗓子，说，&ldo;勉强，还行吧。&rdo;穆城无声失笑，忽道，&ldo;萌萌。&rdo;&ldo;嗯？&rdo;&ldo;我这天的白天，九月深秋，和往日没有丝毫区别。时针流转，夜色如期而至。龙子打一起床就开始抱着手机斗地主，秃子盯着电视机里演的小品直笑，计九则靠在窗台边上听姜力说话，表情冷淡。阿力静道，&ldo;我们的人已经在船厂里面和周围都埋伏好了，到时候，你和你两个兄弟带尚萌萌过去。那个&lso;客户&rso;一现身，我们的人会立刻接应你们。&rdo;说着稍停，嗓音压低几分，&ldo;但是在这之前，你们务必想尽一切办法确保她的安全。&rdo;计九寥寥一笑，&ldo;我只能尽力。说不清楚的事，谁也没办法跟你们保证什么。&rdo;闻言，姜力蹙眉动了动唇，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‐‐他的话根本无从反驳，事情没有结束之前，什么都是未知，人算不如天算，谁又敢把话说死？一切不过是尽人事，知天命。忽然房门响了，&ldo;砰砰砰&rdo;几声。姜力和计九站在窗边，离门的位置最远。坐地上的龙子踢了秃子一脚，努努下巴，&ldo;开门去。&rdo;秃子嘀咕着暗骂了一句，起身拉开房门。身材高大的男人冷着脸走了进来，身后跟着白软漂亮的姑娘。秃子给两个人让开路，视线在尚萌萌身上溜了一圈儿，想起什么，回头看计九，说：&ldo;九哥，今晚可能不能这样去见魏佬‐‐&rdo;伸手在她身上指，&ldo;这丫头身上太干净了，哪儿像被绑来的。&rdo;计九抽着烟打量她，挑眉，&ldo;是有点儿不像。&rdo;尚萌萌神色平静，想了想，点头，&ldo;那好办。&rdo;说完胳膊碰了穆城一下，说，&ldo;来来来，你力气大，把我衣服撕烂。&rdo;穆城：&ldo;……&rdo;计九：&ldo;……&rdo;其它三个人：&ldo;……&rdo;见他没反应，她皱了眉头又催促一遍，&ldo;不是说不像被绑架的么？快点儿啊，把我衣服撕烂点儿。&rdo;穆城静了几秒，无言，只沉默着按她说的撕开几道口。&ldo;刺啦&rdo;几声，衣料破裂的声音划破空气。尚萌萌看着他，随后道，&ldo;顺便了，再给我两巴掌。&rdo;&ldo;……&rdo;他蹙眉，低声斥她：&ldo;不许胡闹。&rdo;她眸光带着些无奈，&ldo;我没胡闹。既然要做戏就做足，我都不怕疼，你还怕打啊？&rdo;穆城薄唇抿成一条线，盯着她。尚萌萌一副很大度的语气，&ldo;打吧，没事儿，我又不告你家暴。&rdo;他眯眼，&ldo;老实待着。&rdo;她笑了下，知道他舍不得，于是转过头，视线在另外几个男人身上扫过，说，&ldo;谁过来打我两巴掌？&rdo;几人默。穆城在这儿杵着，谁他妈敢动这小祖宗。&ldo;……&rdo;尚萌萌咬了咬嘴唇，静默片刻，右手抬高，狠狠往自己的脸上打了一巴掌‐‐力道又狠又重，白皙的右脸烙下五根手指印，很快便红肿起来。穆城眸光极深，低声，隐忍至极：&ldo;够了。&rdo;可她还嫌不够，反手又是一巴掌。牙齿磕破了嘴里的肉，很淡的血丝从嘴角淌下。计九叼着烟眯了眯眼。他想起她第一次被绑架时的情形，毫无惧意，他拿刀指着她，她自己反而往刀口上撞‐‐这个女人好像真没多怕死，她看似柔软纤弱，身上却有一股蛮狠的劲儿，甚至比很多男人的骨头还硬。挺有意思。他移开视线，嘴角勾了下。龙子注意到这个微表情，狐疑地凑上去，&ldo;九哥，莫名其妙，你笑啥？&rdo;计九瞥他一眼，&ldo;管得宽。&rdo;龙子干笑着不说话了。另一边，穆城沉默地注视着尚萌萌，空气里四目相接，她肿着双颊和他对视。他冷黑的双眸那样幽深，像井，蓄满了话，但终究还是无言。没过多久，他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手枪，放进她的掌心，冷静道，&ldo;带着它。&rdo;尚萌萌垂眸，静默片刻后略微颔首，&ldo;好。&rdo;他静静看了她一会儿，大手揉了下她的头，亲昵而宠溺。他淡笑，&ldo;尚萌萌，我本来还有话要对你说。&rdo;她挑眉，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，晚上九点整，&ldo;那你可能没时间了，还是等将来再说吧。&rdo;顿了下，声音很轻很轻，&ldo;将来还有那么久长，你有很多机会跟我说。&rdo;穆城弯起唇，&ldo;好。&rdo;背后计九扔了烟头站起身，语气寡淡，&ldo;说完了么？该出发了。&rdo;尚萌萌仰头看着他，细嫩的指尖摩挲他的掌心，摸到一层薄而硬的茧。未几，她踮起脚尖，唇和他薄润的唇相触。穆城合眸，掩尽眼底一切心事，眉头隐忍地蹙起，轻吻她的唇，鼻息充盈着她清甜的体香。温热，淡雅，带着南方独特的婉约。蜻蜓点水之后便分开。她面上的神色坦然而随意，&ldo;那就走吧。&rdo;六人出了酒店便分头行动。姜力和穆城走远路绕去城郊，尚萌萌则跟着计九等人上了一辆破破旧旧的面包车。龙子开车，秃子坐副驾驶室，计九和她待在后头。面包车是拉货的，后头车厢空空荡荡，没座位，零散落着一些纸盒子跟包装袋。计九撩起袖子找了个牢实的纸箱子，坐上去，然后给她也翻了一个，淡道，&ldo;将就了呗。&rdo;尚萌萌没什么表情，弯腰坐在纸箱子上。引擎发动。临水的夜很安静，面包车穿行在大街小巷，周围相伴的，只有风和路灯的光。计九抬眸打量着对面的女人，她转头看着窗外，双手随意平放在膝盖上，神色淡漠。他原以为，她会紧张，恐惧，然而恰恰相反，她平静如水。计九看着她红肿未退的颊，忽然开口，&ldo;不害怕么？&rdo;漫不经心的语气，像是随口一问。尚萌萌答，&ldo;有点儿。&rdo;然后摸出手机，找到她妈的号码，沉默片刻发过去一条短信：妈，我很好，勿念。然后关机，打开车窗用力扔了出去。计九微抬下巴，在箱子上换了个坐姿，随意道，&ldo;其实我本来以为，穆城不会选择让你涉险。&rdo;她静了静，道，&ldo;今晚来，是我自己的决定。&rdo;&ldo;……&rdo;计九眸光一跳，眼底浮起丝讶色。尚萌萌故意悠悠地叹了口气，轻松道，&ldo;要是今晚我不出现，你们三个能不能活命可就要打个大问号了。我可是为了你们。&rdo;